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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页

服务员看看菜单,机械木然地赔礼道歉,拧身走开。

“暴碳儿。”葛萱吐吐舌头,“送那么多小菜就先吃呗,哏咄人家姑娘多不好。”

许欢失笑,“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她永远安于现状,让别人在她面前会感到自卑,因为她的样子,就好像在说,我什么都有,我比谁都美满。

葛萱怏然埋怨,“人都说我现在比以前好看。”

他眸子有烁烁一闪的赞成,“和以前一样好看,就连发型都还是当年小飞给你剪的那样。”

葛萱抚着调羹低笑,“你就看见我头发还是这么短,发型也还是这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早就不是原来那些头发了。”他并不知道,这把头发也曾疯长过腰,又被剪短,染了颜色,各种折腾后,才甘心恢复成这副模样。

许欢点头,唇角轻扬,狭长的眼看不出心事。

那曾是她那么多年狠狠喜欢的男生吗?甚至因为喜欢不到而心生怨恨。

不过十年,这种平淡的心情是怎么回事?葛萱回头看一眼路边拦车的许欢,感觉与刚陪客户吃完饭没什么区别。与其感慨时间残忍,还不如说自寻无趣,想当年,或者本就该留给当年的。

难怪江齐楚完全没危机感,来都不来。

她打通电话给他,“你在哪?”

“家里啊。打不着车让我去接你?”

“已经在车上了。”她好笑地念他,“江齐楚是司机命。”

他笑道:“你要下辈子还是色盲,我下辈子都认司机命。”

她被逗得想哭,“真没出息!”

“不要侮辱别人的理想。”

“你的理想不是‘背靠稻草望夕阳’吗?”

那个下午,声称陪她借酒浇愁的江齐楚,自己却喝了个酩酊大醉,二人在秋收的麦田里徜徉,细数种种过往。他的草笛吹得越来越好,那首曲子葛萱听得烂熟,躺在草垛上哼唱。

四周草香飘荡,合了眼也是一片金黄。她不觉中困倦,身边忽然一震,江齐楚躺过来,放肆地搭着她的肩膀,粗着嗓子问:“我跟没跟你说过我的人生理想?”

葛萱懒懒瞥他,不指望这人能有什么豪言壮语。

他却陡地提高了声音,“江齐楚的人生理想——背靠稻草望夕阳,媳妇儿在身旁。”他说得抑扬顿挫,朗诵一般,声音却渐渐落低,化成委屈的呢哺,“葛萱儿,别再想他了……”

此后的葛萱,梦里还会为失去许欢难过,醒来却因为没有江齐楚的安慰,终于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软弱被这个男人笨拙地保护着,没了他,还会不会有人像他那般,为了她的悲伤而心疼泪下。

走了这么久,原来是在圆形跑道上打转。幸而他还在原点,看她走远,最终又转回,将这生画圆。

——全文完——

70、附在文末的碎词

这是我写得最长的一篇文,不是字数,是时间跨度,足足用了一年零两个月。这期间有写过别的,但这个文从来没搁下,坐在电脑前想写字,第一个打开的总是萋萋这个文档。这么说并不是在抱怨创作过程有多么艰难,事实写这个文的思路很顺,那么拖了这样久,大概是因为——以前是创作,用想的就可以;这时却是在回忆。默写可比写作文费劲得多。

而我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近几年发生的事,越是很难回忆得起,反倒是十几年前的事,历历在目。

感谢读者坑了这么久还愿意看这故事,感谢自己也很困却总是陪我熬夜拼文的小云葭,感谢怕打扰我又想劝我早点休息的朋友夜里发来的那一张张咖啡图片……

活到这把尴尬年纪的我,常常会想,女生如葛萱,幸,或不幸,但终究是能走过来的,萋萋成长。

当她是一根藤的时候,许欢是一丛艳丽的花,让她爱慕,由衷崇拜;

余翔浅是一棵树,安全稳重,她曾想依赖攀附;

而江楚是一朵蘑菇,顽强地生存,以不起眼的姿态与她共生野外,陪她萌芽,看她长叶,守到开花。

植物的法则是那么固执,《萋萋忘忧》是一个好故事,起码它感动了我自己。

虽然它一如既往的磨叽。

写于2010年10月,北京还是夏末。我追求这夏天里,如青草一般平凡而倔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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