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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群众嘘声一片,林翘看他们表情各异,但都分外激动,他们寨子里竟然真有毒师,隐藏这么多年,还被他们揪出来了。

“你给蓝那任下过迷恋药?这几家人的毒也是你下的?”黎族长边抽水烟筒边问。

黄亚丁一点都不慌张,声音脆生生的像风吹银铃:“我说了我没下过药,没给任何人下过,我跟黄那任是自由恋爱,我们同心合意,心意相通,等他毕业我们就结婚。”

没有人相信,吃瓜岛民个个眼睛都亮闪闪的,以前总是听毒师的各种传说,现在终于见到活的。

黄嫂子很慌张,对族长说:“阿爹,我真不知道我阿娘跟我阿妹会配各种药,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会。”

蓝家人就更不乐意了,本来就觉得黄亚丁配不上他们儿子,现在知道她是毒师,那就更不愿意,何况黄亚丁还给儿子下过迷恋药。

“迷恋药有解药吧,你赶快给他解了,我儿子好不容易出息了,你不要拖累他,除非我死,要不他绝对不会娶你。”蓝阿公痛心疾首地说。

“我没给他下过迷恋药。”黄亚丁就在原地站着,腰杆挺直,不慌不忙地说。

黄亚丁本来也算是有个性,跟她年纪相仿的有多一半都纹了身,她十几岁时继母也让她纹身,她不乐意,当时她就跟父母闹得很不愉快。

要是林翘评价这件事,肯定会认为黄亚丁是勇于反抗旧习俗的新女性,可岛上人只会认为她叛逆,再知道她手里有制作各种药的方子,大家就觉得她更古怪。

众人议论纷纷,等大家说的差不多,黎寨主说:“既然大家都觉得黄亚丁不该留在岛上,那就让她走,我给开介绍信,就说她家境贫寒外出乞讨,这样已经很仁慈了。”

林翘觉得很寒心,就连黄亚丁最亲的家人都不替她求情,他爸貌似很痛苦,手撑着额头,遮着脸,一言不发。她继母甚至唉声叹气地说就按照寨主说的办,只有她姐快急哭了,央求黎寨主说:“阿爹,再查一下吧,我阿妹不会撒谎,她说不是她,那她一定没做过,她一个未婚姑娘家,出了岛能去哪?”

林翘想没有工作,城市她肯定没法呆,她肯定会流落到别的村寨去,处境就得看当地人能不能接纳她,要是知道她的“毒师”身份,也会把她赶走。

众人甚至想把她捆起来,连夜就就开船送她出岛。

“不是我下的毒。”黄亚丁提高音量,字字铿锵,此外没有更多的辩解,神情决绝又孤寂,本来是微黑的肤色,可佩戴的手镯都在太阳下闪着惨白的光,衬得她的脸苍白如纸。

黎寨主想把她送到榕城码头,可有人说把她送到周边没人的荒岛上,任其自生自灭,这种说法甚至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把一个年轻姑娘送到没人的荒岛,没有船可以离开的话,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岛民看起来各个正义,林翘试想,要是这个毒师是看着就邪恶的很难对付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岛民还敢不敢这样很残酷地对他。

她实在忍不了,站了出来,对黎寨主说:“黎阿公,咱们没有证据证明是黄亚丁下毒,她也没有承认,我想不急着把她送出岛,这几天我们可以找找证据再说,把她留在岛上,说不定她会自己露出马脚。”

这是个缓兵之计,林翘深思熟虑才这样说,她并不想站在岛民对立面。

黎寨主语重心长地说:“林大夫,看来你对毒师缺乏了解,他们都很狡猾,他们只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当然不会让人抓到任何证据,也不会承认。”

林翘费了很多口舌,说说不定会冤枉好人,真正的坏人躲起来偷笑,或者黄亚丁有同伙,到时候岛民会面临更大的威胁。

黎寨主固执己见,并没有被说服,但他对林翘印象好,给她面子,说那就先把黄亚丁派人看管起来,再查查再说。

黄亚丁看向林翘所在的方向,眼中蓄着泪,但她生生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寨主很快安排了几个年轻人看管黄亚丁的小屋,还让人把黄亚丁手脚捆了不让出屋,然后挥挥手:“散会。”

众人散了,林翘也从寨子离开,先去医务点把这事跟徐海鸥说了一遍,她也在等事情真相。

“你觉得是黄亚丁下的毒吗?”徐海鸥问。

林翘说:“现在是新社会,反正现在没确凿证据,就不能随意处罚她。”

徐海鸥想了想,决定还是提醒林翘,她说:“要是我在现场,也肯定会拦下来,只是在黎寨里,寨主就是绝对的权威,我十多年前上岛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明显。要真想把黄亚丁赶出岛,咱外人也干涉不了。今天黎寨主给了你很大面子,要不说不定连夜都能把黄亚丁送走。”

林翘点点头说:“我不干涉寨子里的事儿,我当时说的话很委婉,岛上有毒动物植物多,我还是想从食物着手,查查中毒原因。”

徐海鸥说:“这样也好。”

回家刚到门口,林翘就闻到一股香甜气味,孟赐娣正带着小树烤香蕉,他们就用两块石头做支撑,上面放了铁丝烤网,石头中间放碳,小树看起来很开心,一见林翘就喊:“姑姑,快来吃烤香蕉,很好吃。”

林翘蹲下,接过小树递过来的剥了一半皮的香蕉,右手拿着,左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惊喜地说:“小树退烧了。”

孟赐娣说:“他下午两点左右就退烧了。”

林翘把小树身上检查一遍,水痘跟早上差不多,没发出来更多,她说:“只要晚上不又烧起来就能好转。”

香蕉皮被烤得黢黑,她咬了一口,很烫,软糯香甜,比生的还要好吃。

“晚饭是什么,好香。”林翘问。

“饭我早就做好,大米玉米两掺饭,还放了点红薯。你大哥在做文昌鸡,他提前十分钟下班,说这鸡煮二十分钟就熟,做白切鸡吃。”孟赐娣笑了笑又说:“想不到你大哥还会做饭。”

她说后面这句话时,林翘发现她的脸短暂地红了一下。

“你尝尝我大哥的手艺,我们兄妹三个都会做饭。”林翘说。

林怀宣拿着铲子站到门口:“我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出差给我带了只文昌鸡,我跟顾凛打过电话,说你会送饭过去,晚饭他们俩别在食堂吃,也改善下生活。”

林翘笑道:“好啊,大哥想得真周到,还提前打电话。”

“兜兜说他就等着吃鸡。”林怀宣也笑。

林翘一想到那个经常坐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等饭的小家伙,心就软得像棉花。

文昌鸡真是名不虚传,只用白水煮煮就好吃,香甜嫩滑。

除了白斩鸡,林怀宣还做了炒合菜、青椒土豆丝跟鱿鱼炒大葱。

“味道怎么样啊?”林翘问孟赐娣。

“真不错,好吃,比我做饭手艺好多了。”孟赐娣说。

边吃着晚饭,孟赐娣又烤了十根香蕉,让林翘趁热去拿给兜兜。中毒时间作为岛上最近的大事,林翘把这事儿八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