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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看他,他总觉的他们家老爷怪怪的,娶媳妇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怎么他看起来这么的……老管家找不出形容词来,用他说的话,就是看起来很累。看他闭着眼,老管家给他捏了捏腿:“我知道你为我好,我都知道的。你心里的委屈我知道。”

段瑾棠干脆把自己横过来,要往他怀里趴,老管家哭笑不得的把他拍了拍:“老爷啊,你都是要娶亲的人了。”

段瑾棠不吭声,老管家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的脾气,我本来想着你会娶一个跟咱们家一样门第的少奶奶,温良贤惠,会在家里相夫教子。”自古嫁高娶底说的很有理的。

段瑾棠闭着眼睛鼻子有些酸,他使劲的忍了忍,听着老管家的声音高兴了点:“幸好啊,我看冯小姐温柔贤惠,虽然在外面上过学,留过洋,可是人家一点架子也没,见了我还喊我张伯呢,张伯我还特意帮你问过人家,这个二小姐啊脾气就是很好,他们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虽然她是姨娘生的,可是样貌脾气都没的说,等嫁到我们段家,一定会是一个善良的少奶奶。”

段瑾棠躺他腿上,司机小张开车非常的稳,他几乎试不出颠簸,他在他的腿上想了想他即将要订婚的未婚妻,他知道冯小姐会是一个合格的少奶奶,只是他的心里总是没有底,冯家、冯二小姐那些人仿佛都离他很远,像是前面的光,他总是抓不到。

老管家还在拍他,段瑾棠干脆的趴他腿上蹭了蹭,他想他现在不蹭,等他娶了媳妇就蹭不到了,老管家还是跟以前一样,是无限纵容他又会无限包容他的,只是他快要老了,他老了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这么的包容和纵容他了?

老管家觉得他那把老骨头被他这一抱都快散架了,看他抱得紧只好拍拍他的背,他想这大概是婚前焦躁症?男人可能都有,老管家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要结婚的头天晚上也是非常的紧张的。

冯继霖看到段瑾棠走了没有去送,他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冯夫人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见,直到去送段瑾棠的赵楷回来,他才用手揉了揉眉头:“好了,锦思,今晚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办,这些事你办我放心。离定婚宴还有一段时间,你慢慢弄,不用着急,跟婉莹一起商量下。”

冯夫人追着他问:“那这人员名单,我们要请的客人?”冯继霖沉思了一下:“段家那边人越少越好,他们跟我们家天差地别,来了别闹出什么笑话,至于我们家这边,能请的都请来,我父亲生前的几个司令,还有他们的家人,还有岳父,锦城等人都一起来吧,毕竟是婉莹的订婚,她虽然是我二妹,但是我也想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

冯夫人对于他这么明显鄙视的话乐了下:“怎么你跟段家那个思想一样呢,他说不登大雅之堂,你干脆说人家闹笑话,真是的。”冯继霖嘴角扯了下:“事实,好了,我去忙了,你早点休息。”

冯夫人还想说点什么,他已经喊赵楷廖敬进书房了,冯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这些不属于她的活有些气恼,她也不想管这些事的,这些事白忙活,出力还不讨好,小姑子出嫁,她这个做嫂子的没什么好处吧,按照礼节顶多是给她一双绣花鞋。

冯夫人嗤笑了声,她白家大小姐怎么会稀罕一双绣花鞋,她为的不过是冯继霖,毕竟他们是夫妻,理应同心,如果冯继霖跟别人一样能够把她的辛苦看在眼里,也体贴体贴她的话,她也当分内的事了,可是她这个丈夫……冯夫人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她的丈夫在外人眼里很风光,可是真的一起生活了各种苦楚自己心里清楚,冯继霖真的不是一个体贴的人。

她把这些东西一扔,站了起来,冯继霖是督军,她也是官家小姐,她也是有脾气的,那也是不愿意处处讨好冯继霖的,讨好一两次也就罢了,次次都讨好的话她也会累,冯夫人头也不回的上楼休息去了,他既然不知道体贴别人,那你又何必去为他忙碌。

冯继霖确实不是有情义的人,他此刻也没有心情去体贴别人,叛徒未除他的头上就时时刻刻的悬着一把剑,这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他必须加倍的小心,加快的部署,一定要万无一失的把刘周二人除了,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他自己的亲妹妹他都算计进去了。

赵楷、廖敬、杜成冰是冯继霖能信的过的人了,此刻论军队人数他是最多的那个,总督军嘛,可是总督军之下还有各路司令,原本各路司令是听他指挥的,可是自从刘周二人背叛他后,他才明白这些人是怕不及待的想散了,各过各的,要想镇住他们必须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必须人员都到场,而且选在他家最好,家里的人总是他自己的,冯继霖近乎冷酷的笑了笑,订婚宴的日期不远了,终于要到了,他还要多谢段瑾棠给他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可以让刘周两人放下警惕心。

至于他妹妹,冯继霖站在书房的地图前顿了下手指,手指落在部署图的一个标志建筑上,金府,她自然还是要嫁给金瑞西的。剩下一个段瑾棠,冯继霖看着偌大的地图眼神有些冷漠,他想等他掌权,这么大的疆土总有一个地方可以安置他,他不是想高攀他家吗,他到时候就让他高攀,在他之下,攀多高都可以。

叶绍钧整整走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脸都有些晒黑了,看着也瘦多了,段瑾棠看着他缓步走过来都快认不出来了,他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外星人。老管家已经迎了上去,他的脚步却像是钉在了地上。

叶绍钧老远就看见段瑾棠站在院子里,现在已经是春末了,院子里的海棠花全都开了,他就单薄的站在树下,穿了一件淡青色的单褂,风一吹花瓣飘,他人感觉也飘着,越发显的单薄,叶绍钧有些奇怪,他走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他瘦,怎么一月不见他竟然瘦了这么多,叶绍钧脚步便快了点:“舅舅,我回来了。”这一声不加掩饰的想念。

段瑾棠最喜欢听的一句话莫过于这句了,他最怕的一句话也莫过于这句话了,回来好,可是回来了还是要走的,怎么也是疼。他想说点什么却被嗓子堵了下,只好先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的有点重了,上气不接下气,叶绍钧忙扶住了他:“舅舅你生病了?”

段瑾棠咳过这阵后摆了摆手,叶绍钧忙把桌上的茶水递给他:“舅舅你喝点再说,别急,我慢慢给你说。”段瑾棠这一个月里劳心劳力担惊受怕终于把他自己熬倒了,叶绍钧握着他一把就握过来的手腕子有些着急:“舅舅你这病了多少天了?张伯。”

老管家叹了口气:“前几天风寒到现在还没好,断断续续的,总也不好,老爷他自己也不注意,还往外面跑,说要看工地,甥少爷你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