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娴熟地替小猴子，换掉了身上这些染了血渍的白布。这些白布是她准备受伤时用的，平日里都绑缚在她的小腿上，是她的一个习惯而已。没成想，有些习惯在特殊情况下，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没从狗头军师嘴里得知那些事儿前，她只对柯小黄不冷不热，将他当一个普通驭灵人来看待。但得了那些话，柯小黄在她心中的地位又有了些不同。她还不清楚狗头军师的用意何在，只猜想会和“黄泉泪”有所关联。然而“黄泉泪”那东西，她自个儿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在哪里了。至于南天鬼舞嘛，又岂是狗头军师那贼人所能亵渎的。

自己那点儿小秘密被人家知道了，柯小黄像个没穿衣服的小男生一般，不敢来面对老太婆这家伙。他不知晓老太婆是谁的适格原兽，也不知晓她和驭灵一族有什么恩怨，只知道现在的局面对于他来说很尴尬。山长老等人的死，倒底还是他心中抹不去的一道伤。僵持到最后，他被自己的肚子给出卖了。咕的一通响，算是天地大道对他最直接的惩罚吧。

“我这里还有一些存粮，先吃着吧。”一根竹竿从老太婆的左手袖袍中溜了出来，滑到了柯小黄的左脚边。

“……”瞥了这裂开了条缝的竹竿一眼，他最后还是坐在了它的面前，而不是把玩这把黑刃长刀。鼓起了勇气，他略有些紧张地说道，“前辈……你的伤，好一些了嘛？”

“活到我这个年纪，不在乎这点小伤了。反倒是你，真的决定解除和这小猴子之间的适格契约嘛？”老太婆看了看身旁这熟睡了的小猴子一眼，不清楚它和柯小黄是怎么遇上的。

“解了吧。如若不是我一意孤行，胡乱用了那驭灵禁术，闯入了它的意识界，它也不用这样子跟在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身边。”柯小黄缓下了嘴中咀嚼米饭的动作，吞不下这口饭。脉绞恐兽来了，他可以跟着到大联军里混一混。脉绞恐兽走了，他又可以到哪里呢，回到这个冷冷清清的黑色领域，倒底也是一个好归宿。习惯吧，习惯了就好，管它天长地久。

“照我说嘛，暂时不解除比较好。你们的事，我不清楚，但外头脉绞恐兽肆虐，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风魔族长老了之后总喜欢说，生得男儿身，顶着天站着地，总该做一番事业出来。”老太婆在这里搬出风魔的话来，却也只是见事思人，没能真正体会到风魔当年的那种心情而已。一个人，一个生命，在老了之后，真的可以想通很多事情嘛？

“……”柯小黄将嘴中的饭吞下了肚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老太婆这句。他和老太婆都没有注意到，小猴子在此时微微睁开了双眸。人类夫妻间合不来可以分居，驭灵人与适格原兽合不来可以解除适格契约。这生命呐，都是为了一口气在活着。气通神共鸣，也就互帮互助过了那一辈子。气不通彼此看不见彼此的心，也就早早分道扬镳。

“咳……走吧，我可没有你这么闲，还有个人想要找呢。”老太婆刚欲站起身来时，仍不住咳嗽了一下。看着有人重蹈自己的覆辙，她也好似觉得当年的选择错了。活了这么久，图个什么。留得一身的遗憾，死了也没个安宁。柯小黄带着老太婆走出了黑色领域，他跟在老太婆的身后，重又往这悬崖海雾走来。一边走着，他还在一边吃着竹筒里的这些饭。

“报！中部大捷。”一个手握着小令旗的小兵，从营帐外连滚带爬地走了进来。瞧他这土灰的脸上，还挂着些许笑容嘞。看来赶走了脉绞恐兽，还是有人会开心的。

“将帅，来，再吃一颗葡萄，这颗葡萄可是刚才放在人家那里凉过的……”这小妖精用嘴含着颗贼小的红葡萄果，将它送到了东域先极的嘴中。她的小舌头入了东域先极的臭嘴，还不忘在其中多逗留一些时日。要不是东域先极把持不住用牙齿咬了她这舌头一下，她还不愿意缩回去呢。

“嗯，真甜，美人儿你的小嘴更舔。等晚上，我们一定接着昨晚的那种游戏哈。”东域先极揉捏了这红葡萄树精变成的女子身上的嫩肉几下，很是喜欢她这纤细的腰板和这比他巴掌还大的肉团子。

“哼！看别人卖弄什么风情嘛，将帅你不是还有我们姐妹俩嘛？今晚，我们是去小树林看星星好呢，还是在水池里玩蝌蚪呀。”这小妖精为了吸引南天回雾的注意力，整个人软倒在了他的胸膛中，吃醋地掐了他那只有一块的腹肌一把。

“是呀，将帅，别吃着锅里的，老是去惦记人家碗里的嘛。”另外的这个小妖精，搂着南天回雾的左手，不时用身上的软肉团子去蹭磨，惹得南天回雾一阵心痒痒的。

“哈哈，对对对！还是你们姐妹俩生得我爱。”南天回雾左搂一个右搂一个，在她们浓妆艳抹的脸蛋上各亲了一小口。被这二人这么玩，这做为总指挥所的营帐，早已成了他们洞房花烛夜的处所。好在闲得无聊的里心付守，昨晚回黑楼阁去了，没有被这些坏俗恶习所扰。

“报告两位将帅，东部大退脉绞恐兽，且伤亡惨重，希望这边能调遣一些兵士、调配一些粮草过去……”这传令小兵强忍着浑身的燥热，死命地低着个脑袋，不敢来看席座上那三个小妖精。因为之前就有几个小兵，大着胆子偷瞄了她们的大腿儿一眼，便糟了东域先极和南天回雾的惩罚，被挖去了眼睛。

“你也别讨霉趣，回去就说这边战事吃紧，将帅们都吃起窝边草了，没有那么多粮食可以给他们，让他们自个挖着野菜野草将就几天。”趴在桌子上昏睡的太息尾宁，无聊地睁开了半只眼瞧着这小兵，有些不耐烦地对他扇了扇手，示意他赶紧离开这地方，免得小命不保。

“……得……得令！”有了太息尾宁这话，这小兵识趣地滚了出去，不敢往这营帐内多看一眼。有什么样的脑，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营帐内是这番春景，营帐外虽逊了一点，但也没差多少。看着这一个个的士兵，光天化日之下赌起钱财来了。说是没有粮食，看着他们这样一个个嘴上叼着肉、手上还玩着女人，哪里是个准备打战的样儿。一想还是东部那边好，这小兵骑着这匹同他一样瘦弱的老马，饿着肚子往东部大营跑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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